海滨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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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 : S1
故事1: 第5集
汹涌的海浪交织着拍岸的涛声,令人陶醉,尤其当你又沿着海岸线而行时。你并没未完全置身于大海,但你能看到它,闻到它,感觉它,听到它,触及它。所有感官都全然激活。男子正在思索着潜意识实际上才是最初观察者,突然间想到,潜意识是怎么进行感知的呢?它是否也有嗅觉?触觉?
他向女人走去,也提醒着自己,对方并非自己的老师。海浪冲击着这个海湾,涛声如此之大,他不得不提高了嗓门:“潜意识是如何感知我们的实相的呢?你稍早说到,它喂食着我们的感官。如果这是真的,那它必定拥用5感。可是,具体呢?”
“我们的实相先于5感。我们已经知道,构成我们实相的是一种无限数据点的集合,每个独立的数据点被互联在一起,共同构成了当下的且‘全体性’的实相。这实相本身就是一个无限的海洋——我们每个存在体既独自地又集体性地拥有着它。”
“可我们全都不知道这件事或是体验过它。”男子说道。
“我们不想知道,”女人答道。“生活于这个实相,并在单个时空内体验我们的全部实相,对我们而言太过多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拥有一个潜意识和一个主权体,来通过一种平衡的渐进方式逐步地融合起这些实相。”
“它究竟做了什么?”男子问。
“潜意识吗?”
“是的。它做了什么,又是如何做到的?”
“我的回答将是不完整的,”女人以语气肯定地断言道。“潜意识感知我们的实相,不是通过人类头脑所辖的各个感官,原因很简单,我们的感官是在将实相雕刻成能被‘人类性’消化的东西。我们并不知道自己感知到了多大百分比的实相,因为,如果有某种方式容许潜意识将我们所有的实相传递给头脑和心脏,我们将瞬间疯掉。”
“怎么回事?”
“超载。”
“有人经历过这个吗?”
“屈指可数吧,”女人答道。“只要将原本0.00000000001%的百分比翻一番,你就会失掉自身的平衡。如果再去掉几个零,你就会被宣布为疯子。”
“可潜意识是怎么进行感知的呢?它的感知器官是什么?它怎么能够看、听、闻——它怎么能够完全地理解我们的全部实相,又不疯掉呢?”
“现在,你‘绊到’了正确的问题,”女人微笑道。
她弯下腰去,轻抚着一片如同精疲力尽的孩子溅落于脚下的浪花。空气中,晶莹沙粒的沙沙声浸透在海浪声里,但不知道怎么地,这晶莹的声音依然找到了他们的耳朵。
“潜意识存在于两个世界的边界上:它是时空内的化身物种的代言人,对应的,非-化身物种则被称为‘主权性积分态’。在这边界处,潜意识的感知跨接起了两个世界。这些感知并非人类的,也就是说,它们并非人类的感官。它们是超-维度的。它们会运用全部的数据,将其缝合成我们的‘整体性’,我们的语境下,亦即我们的实相。”
“我们的感官所收集的是我们‘人类性’渴望知道并有能力显化的数据。比如说,我们非常渴望去闻一朵热带花卉,但我们没有相应的时空来支持这朵花的存在性。所以,如果渴望足够强烈,而我们也有实现手段,我们就会将它带入我们的时空。我们的感官就能享有它并欣赏它。”
“如果没有实现手段呢?”男子问。
“你是指,我们没有嗅觉,或者没有财务资源来获得这朵花?”女人答道。
“是的。”
“我们的某部分察觉到,即便把这朵花置于鼻子前,我们也并未体验到这朵花的全部。甚至我们的潜意识也办不到。花的全部实相仅仅只属于这朵花。这朵花自身的体验是唯一,它自身的表达也是唯一。无论如何,它的一部分被积分整合给了‘全体’。那是它共享给‘全体’的。那就是它的贡献。但依然还有一部分是未被共享的。这是无法共享的部分。这是全体事物在这朵花的主权体处形成了一个汇聚点,因而这就是我们每个主权体的独一无二性。”
“所以……潜意识并未体验全部,它仍然必须拥有自己的感官,”男子说着微微摇了摇头。
女人停下脚步。
男子随之停下,转身面向她。“这实在令人困惑。”
“当然会的,”女人回答。“潜意识就像一个神出鬼没地给你带来礼物的客人。你走进自己的家,发现桌上摆满佳肴等待着你。可你的‘胃口’不太好。你可能会看着满桌美味,心里却想,我只吃那只橙子。不是因为你只喜欢橙子,而是你的‘胃口’不佳,想吃点清淡爽口的。你的客人或许就会从你的反应推断,你不太欣赏他们提供的盛宴。”
女人转过身望向大海。“你明白吗?”
“所以,随时间推移,它就完全不再提供盛宴了,对吗?”
“完全正确,”女人说道。
男子突然振作了起来。“所以,年幼时,潜意识会为我们带来更多的数据,随着年龄增长,我们的‘胃口’转向了更世俗的事物,像是生存和适应社会规范。这就是你要表达,对吗?”
女人点了点头。“是的,到最后,我们必须臣服于死亡实相的临近,我们的‘胃口’又会开始增加。”
“但那只是因为我们恐惧死亡,”男子评论道,“我们想要平复恐惧,去理解那些‘大问题’,诸如我们是谁?死后会发生什么?我们的实相接下来会去往哪里?诸如此类的……”
“是的。”
“二十几岁时,我感觉自己的‘胃口’非常好。我并不太害怕死亡,但我依然会想得到这类信息。我想看到更广阔的画面,以便拥有更深入的理解。”
“我的要点是,我们的‘胃口’在生命进程中会不断变化。潜意识观察着并服务着它的搭档们——身体、头脑、心脏和伊格自我。它可不是独裁者。主权体,‘联合之线’,也在观察和学习着。(所以,)我们的‘胃口’中还隐含着一种欣然就绪的状态:除了‘分裂’的生活,我们还想活出一种‘互联’的生命。再次强调,这并非‘存一去一’的问题。”
“上次我们交谈时,”男子说道,“也许是上上次,我记不清了,你说到,想象是关键。在所有这些里,想象的位置又在哪里?”
“想象拥有一种能力,能够去构想出过去和未来,或是构想出替代实相。这正是我们头脑的天赋。想象是自我生发的,但也会受到个体时空实相的影响。正是想象,能激发个体的‘胃口’。”
“怎么做到?”
“借由特定的话语、形象、声音和感官知觉,想象力能更容易构想出‘互联’,并且还能感觉到它。想象力能够伸屈于‘人类性’的各个部分间;它能够遍及所有时间而存在;它能够深潜入心脏;它能够开启任何的门,甚至隐藏的门。”
“想象力和潜意识又如何共同运作呢?”男子问道。
“以某种方式……”女人答道。
沿着海滩一路漫步,他们此时遭遇了一处突崖,突崖阻断了前行的路,除非他们游水绕过岩石。
“看起来是时候往回走了,”女人观察道。男子点了点头,2人转过身开始了返程。
“想象力是所有感官中最为敞开的。在某种意义上,它是第7感官。这个感官能够构想出一种‘非感官’对象,一种抽象概念,一种等待诞生之物。想象力能够赋予它所选定的事物以生命和实体性。”
“它跟潜意识又怎么合作呢?”
“我们的潜意识永远都在观察我们时空实相的‘全体性’。它将这些观察数据告知了我们的人类感官,不仅是我们熟悉的5感,还有第6感和第7感:直觉和想象力。直觉属于心脏,我们的感觉中心。想象力属于头脑心智,我们的构想中心。”
“就像先前说的,潜意识观察着‘全体’,但如果‘全体’是分裂的,那么我们的感官就只能感知到‘分裂’,并基于‘我们是分裂的’这样的排他性数据来构建我们的信念。我们的想象力能够率先将‘互联’数据带入我们的人类感官,并刺激我们的‘胃口’去取食这些能萌生出‘互联’感的话语、图像、声音。”
“如果周围每个人都只是感知‘分裂’,这么做又能真地带给我们什么呢?”男子问道。“这看上去就是一个孤独的岗哨……”
女人停下脚步,指着身旁如巨碗般围着他们的石灰崖的顶部。“想象你站在那些高崖顶部。相比于海滩上的我,你能看得更远吧?”
男子左右望了望。“要是望向大海,我们可能差不多,也许我能看得稍远点。”
“那陆地呢?”
“我能够看到的就远远多过你了,因为你在下面,悬崖遮住了陆地。”
女子点了点头。“谁是孤独者?能看到所有方向的人,还是只能看到一个方向的人?
“你是知道答案的,可这正是寻求‘互联’的人们惯常的缪见。不知怎么地,他们相信,一旦理解了事物的真实本质,他们就会变得更加孤立和孤独,周围每个拥护‘分裂’的人都会避开他们。”
“难道不会吗?”
“对于一个因为合乎逻辑理由而抱持新信念的人,你为什么会选择避开呢?”
“可人们确实会回避这类对话,”男子说道。“我亲眼看到了。”
“他们还没准备好转身离开生活了几乎一辈子的实相。仅此而已。理解了我们的‘互联’,就不可能再孤独。这是一个谬见,但相信这谬见的人,大多数是因为正在学习‘分裂’的灵 性 道路。”
“‘分裂’的灵 性 道路?”男子条件反射地重复道。
“是的。”
“请解释一下,因为我以为灵 性即是信仰‘互联’?”
“当你能够感觉和构想‘互联’时,你就不孤独。你真正的理解了,在这理解中,你是慈悲的。慈悲是孤独的反面。慈悲是一个连接点,会同时为我们的感知中心和想象中心赋能。
“这并非一种灵 性 信仰。这是一种逻辑信念。它并未从灵 性、宗 教、科学甚至哲学中找来一篇文章给自己披上。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的逻辑:我们是‘互联’的,我们拥有一种意识,这种意识是‘全体性’的一部分,但在每个方面它又是独一无二的,这归因于我们独一无二的时空二元性旅程。
“置身于‘分裂的灵性’中,你会寻找‘分裂’层次。更高、更低。圣人,罪人。更好,更差。道德,不道德。更光明,更黑暗。经验丰富,经验缺乏。这些成为了灵 性和宗 教的灯塔。那些宣称灵 性是宗 教改良形式的人,如果也带着高低之分,他们仍然是在追逐‘分裂’。你明白了吗?”
“我不确定,”男子说道,“我知道你说过,如果我们相信:我们的想象力和直觉分别是我们头脑和心脏的一部分,而头脑和心脏形成了搭档关系,共同聚焦在体验和表达我们实相的‘互联’这一目的上——最初经由逻辑,随后通过体验……”
男子停顿了一会儿。“我猜,让我迷惑的地方是‘分裂的灵性’这个词。我觉得,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在那个世界。我摆脱了儿时被父母锻造的宗 教枷锁。我找到了一种个人化的灵性,聚焦于善良和真理追求。这怎么会是‘分裂’的呢?”
“或许不是。那它有高低之分吗?”
“我的理解在不断进步。我的理解攀登向更高……”
“它背后有组织吗?”她打断了他的思路。
“并不算吧……或许有个很小的。”
“那么它就是‘分裂’的,或许它‘分裂-互联’比例不同于主要的世界宗 教。请记住,并不存在完美的‘互联’之路,能够被结晶出来,由一人传递给另一人。‘互联’之路只能被一个人理解——那就是你。”女人指着男子笑道。“一条道路越是属于你自己,就越是转向‘互联’。一条路越是被他人追随——这意味着它是宽敞的,人工铺设的,一路安插有路标——那它就越是转向‘分裂’。”
“你刚刚说,这关乎比例,而非绝对的二选一。这是否意味着根本没有路通往‘意识’和‘互联’?”男子问道。
“只存在着为个人准备的道路。个人能够逻辑性地运用他们的想象力和直觉,去找出自己的更高意识,亦即他们的主权体,并允许主权体引导他们走向积分态。与此同时,我们也知道现实仍然会叮咬我们;这条道路无关于‘意气相投’和‘规则手册’。我们是正在学习,在时空二元性中体验和表达我们的‘个体、众体、全体意识’。
“每天一醒来,我们就在寻找‘互联’,因为我们知道,它的搭档——‘分裂’——始终潜伏在暗处提醒着我们高与低,优与劣,对与错。而我们也知道,在时空中,这两个世界就交汇于我们‘存在性’的每一个当下里。我们誓愿活出一种比例,其比值由我们设定;其在我们生命中的表达源于我们;其能量源于我们;其目的属于我们。它是无法被评判的。
“是的,存在着一条路,但这是一条独行之路,只容许一个个人和一个主权体通行。这是因为‘全体’的道路是无限数量的,囊括了全部形式的全体生命。”
女人眺望了海上一会儿,经由鼻子深深地吸入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为一段话语。“‘分裂’就像我们呼吸的空气。它无处不在,同时还是无形的。”
“那我们如何才能更好感知到它?”
“欧,我们一直感知着它。对它的感知并非问题所在。问题在于缺失了指向‘互联’的重定向行为。
“当感知到周围的话语、图像或声音在‘推销’着‘分裂’,无论多么微妙,我们能够将注意力重定向到‘互联’,方式即是将自己聚焦到心脏和头脑的交汇处。在这里,它们是一对搭档。一个并不比另一个更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是平等的搭档,想象力和直觉则是它们的‘重定向’工具。”
“怎么重定向?”
女人叹了口气,双手背到身后。“逻辑性慈悲。”
“我相信自己从未听到过这个词组……”
“好吧,”女人回答道,“当涉及心脏和头脑时,你会得到一些独特的词组。”她自顾自地笑了笑。“给你讲个故事,一名男子,我猜他和你挺像的,他在沙漠中徘徊了一整天,没有一丁点水。他知道,自己迷路了。风抹掉了他的足迹。他跋涉于厚沙里,在沙丘上上下下,这把他彻底累坏了,也让他更为干渴。黄昏时分,濒临死亡之门的那一刻,他生出了一个视象。在这视象里,他是一只鸟,能够飞翔于沙漠上空。这么做时,他看到了一个小定居点,人群、街道、狗的吠声、还有花园——所有这些象征着生命的事物。”
“他立刻站起身,靠着身体和头脑仅存的力量和决心,向着视象指引的方向走去。可来到定居点,他才发现那里早已被遗弃。没有人、没有吠叫的狗、没有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花园。街道也早已被风沙彻底征服了。”
“他在做梦?”男子问道。
“不,他看到了一个视象。一个真实的视象。他合乎逻辑地猜测,这样一个地方必定会有一口井。”
“有吗?”男子问。
“是的,那里有一口井,可是喝了一口,他就发现井水显然被污染了,他无法化解自己的干渴。虽然有水,却无法饮用。真要喝下去,只会加速他的死亡。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结局会是悲惨又孤独的。最糟糕的组合。”
“这个时候,这个人只有一个选项。他需要一个奇迹。必须发生些奇迹,否则他将死去。这就是他唯一的选项。当夜幕降临,第一颗星星现身,他已经如此虚弱,躺倒在温温的沙子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他能看到的全部只有夜空中的星星。不久之后,他感觉繁星间有什么正在移动。”
“云层正在形成。不一会儿,第一颗雨滴拍打到他的额头上,他大笑起来,张开嘴巴,任雨水倾泻而入。他大口吞咽喝着雨水,布满尘土的身体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几分钟后,他从‘临终沙床’上复活过来,站起了身,这么做时,他听到一个声音:“如果你渴望深入这次生命,就跟随我。”
“他四下张望,但在黑暗中,什么都无法看见。他甚至不确定这声音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听。这场雨如同来时般戛然而止,他大声喊道:‘跟随你去哪儿?我甚至无法看见你。’”
“这声音告诉男人,它是男人的头脑和心脏在对他说话。它并非什么外在之物。它同时存在于内在与外在,存在于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事物中。它就是‘全体’,而这个男人也是它的一部分。如果男人听从这个声音,它就能引导他。”
“这个男人别无选择。他决定信任这个声音,而声音告诉男人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的头脑和心脏视为一个感知系统。这样做后,男人开始看到包围自己的大自然,虽然被覆着黑暗,却被星星和新月的微弱光线照亮着。他能够看到大自然如何地拥抱着自己。他突然记起妈妈曾告诉过他,如何利用星星作为路标去辨明方向。”
“突然之间,他在沙漠中不再感到迷失。他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女人停住脚步,弯下腰,捡起一只贝壳。“仔细看看这个贝壳,”她伸手递给男子。“你看到了吗?”
男子将贝壳凑近眼睛,细细地观察。“螺旋?”
“是的,你看到它是如何形成这完美几何图案了吗?”
男子点点头。“这跟你讲的故事有什么关系?”
“大自然拥抱着我们,拥抱着我们每一个存在,而不仅仅是我们所代表的物种。大自然是智能的,大自然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被智能引导的。那是一种行星层级的智能,而非人类、动物、植物或计算机的智能。”
“即便是风暴?”
“即便是风暴,”女人说道。
“这又跟‘逻辑性慈悲’有什么关系?”
“正是‘分裂’使得‘大自然’变成了客体。大自然即是我们,我们即是大自然。这是合乎逻辑且毋庸置疑的。这结论属于头脑。因为这是真的,所以,‘我们被互联于大自然’也同样为真,这结论就属于心脏,而这也是慈悲得以进入之处。”
“那些生活在城市,很少看到大自然的人呢?”
“你是说,我们只将大自然定义为树木、山脉和大海。”
“难道不是吗?”
“大自然即是我们全体,每一个鲜活存在的生物。我们即是这颗行星本身,而这颗行星则属于“大自然”——我们宇宙及其内的全体生命。所以,‘逻辑性慈悲’追求的正是心脏和头脑的这种融合。‘慈悲’是我们感觉大自然的方式,我们也借由慈悲而感觉到,我们被互联于大自然,因而我们就是它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逻辑则是我们产生确信的方式。‘确信’不是去背诵他人的信念,而是经由逻辑来理解:我们是一个‘包罗全体’的互联性意识;我们是主权体,我们是积分态。我们是意识——而非一个大脑;我们是大自然,而非一个人类。”
“嗯……”男子喃喃道,“你必须承认,这是一种非常抽象的逻辑形式。它在任何方面都不是物理性或物质性的。”
“是……”
“难道这无关要紧吗?”他问。
“逻辑会延伸向非物质世界,不是吗?”她问道。
“你能举个例子吗?”
“初次见面时,我解释道,我们生活在时空二元性中,它有着一对基本的二元性:‘分裂’和‘互联’。‘逻辑’会这么演绎:如果每个事物都具有二元性,那就必定存在一组基本的二元性,其余所有二元性都升自于它。”
“逻辑进一步演绎到:我们是同时生活于‘分裂’与‘互联’这对基本的却极性对立的表达方式中的。绝不可能只生活于一个或另一个中,因为我们的实相就是由两者构成的。因此,我们就拥有了自由意志去决定,我们想要生活于哪类极性中,不是绝对的二选一,而是极性间的比例。我们选择更校准于哪个?我们更倾向于哪个?我们在自己的创造物和‘具象化展现’中表达出哪个?”
女人接过男子递还的贝壳,小心翼翼地放回沙滩。“这就是‘逻辑性慈悲’的一个例子。”
“我觉得,我理解了逻辑那一面,”男子说。“慈悲呢?”
“当你握起贝壳时,你将这视为自己跟这个特定贝壳间的一种问候了吗?”
男子摇了摇头。“……没……”
“你想象过它的故事吗,它如何找到了这个地方,又如何找到了你?”
男子再次摇了摇头。
“你问过它任何问题吗?”
男子的眼神有些焦躁不安。“没。”
“你从心脏里向它发送爱了吗?你将它包纳进你的实相了吗?”
男子突然显得烦躁起来。“没有,全都没有。我一直都在听你说话,来试图弄清楚这整件事。”
女人举起手来,食指指向蔚蓝的天空。“你无法询问关于‘慈悲’的问题,你需要活出慈悲。那不会是某种表现出你是圣人的重大事件。它是最微小的事物。它一直都是,因为,我们的‘互联性’正是在最微小的事物中等待着我们。这就是慈悲的本质。如果你对最微小的事物感觉到慈悲,你就能对最宏大的事物感觉到......比如你的人类同伴。如果你只对大事物感觉到慈悲,对小事物却没有,那么,慈悲还未找到你,或者说,你还未找到它。”
“慈悲容许我们在通过逻辑看待事物时,不会感觉到冷漠、疏远、算计或淡漠。正是慈悲,联合起了我们。正是慈悲,将我们带往了‘分裂’与‘互联’这对极性的交汇处,去发现平衡和理解。”
“那逻辑又给予了慈悲什么?”男子问道。
“对于各个更高维实相的感知。逻辑和想象力是一堆奇异的搭档,但它们确实是一对搭档。它们的搭档就是去合乎逻辑地相信,每一个鲜活事物终极而言都源于同一源头,因而我们被互联着;就是去合乎逻辑地相信,正是这种‘互联性’在我们内里创造出了慈悲。而表达出这份理解即是慈悲。”
男子依然眼神茫然,摇着头问道。“那什么又是爱?你从未谈到过它。为什么?”
“‘爱’仅仅就只是:‘互联’的感觉,再结合上对于‘互联是真实的’这件事的逻辑性知晓?我没有谈及它,因为它无法在话语中被找到。”
“所以,爱完全关乎于行动?”男子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不。它完全关乎于理解。正是在理解中,爱才能被找到,在爱被找到的地方,爱才能被分享。”
“哪一类理解?”
“我们一直讨论着的所有这些。”
“但你刚刚才说,它无法在话语中被找到。”
“确实不能,但话语的背后是什么呢?”
“思维?”
“思维背后是什么?”
男子停顿了下,闭上了眼睛。“感觉?”
“哪一类感觉?”女人温柔地问道。
“互联性的。”男子语气肯定地答道。
“仅此而已?”
“‘互联’感需要平衡于‘分裂’。”男子回答。
“那么,在这个世界,平衡的‘互联’感就是爱的源头?”女人问道。
“我想是吧……”男子回答道。
“逻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它为我们的‘互联’感带来了……真实性。”
“没错。”
“逻辑和爱看上去就像一对奇怪的……奇怪的搭档。”男子评论道。
“‘互联’的背后又是什么?”女子忽略了对方的评论道。
男子思考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更深的内省感。“我会说是个人的主权体意识。”
女子点了点头。“那它背后又是什么?”
“那只能是积分态,“全体”。”
“那它背后呢?”
“‘未知’……我猜,甚至有可能是‘不可知’。”
“完全正确!正因为此,爱升自‘未知’,我们甚至不知道它来自何处。这就是为什么,人类总是告诉自己,我们无法描绘爱。”女人停顿了下,微微歪起了头。“你又如何去描述一个你无法理解的事物呢,因为你压根不知道它是如何到来或来自何处?”
“这是个设问,还是在问我?”男子问道。
“我是在问你。”
“我总是被告知,对于理解而言,背景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们现在还缺乏背景?”
女人因这回答微笑道:“你有着非常棒的头脑和心脏。要理解爱,是同时需要这两者的。一旦爱被理解,它就会将头脑和心脏彼此校准。还记得我说过吗,心脏和头脑需要被熔合?”
“是的……”
“对于‘爱’的理解,正是两者在结合。”女人说道。
“可,你不会在说,如果没有这种理解,我们就不能去爱?”
“不,当然不是。”女人回答道。“爱存在于每一个地方。它是所有世界里的所有能量中最为丰沛的能量之一。我要说的是,为了将心脏和头脑熔合于爱,你需要理解爱的缘起、目的、源头。即便这种理解不完全……”她停顿了一次心跳的时间,“再说,它永远都是不完全的。”
“你刚刚才说,爱源于‘未知’或‘不可知’。那么,我们又如何可能理解?”
“仅仅知道‘我们不知道’还不够,我们还必须知道‘我们为什么不知道’。这即是‘不完全’的理解。”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所以没有连接到‘爱’,是因为我们将爱的临在关联进了浪漫、性 爱、慈善,诸如此类。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好吧,为什么会这样?”他问道。
“为什么我们竟然不知道‘我们并不理解爱’?”女人以问题回应道。
“我不知道。”男子随即答道。
“如果我请你描述下‘希望’这个概念,你会如何做?”女人说道。
“我会举个例子。”
“那关于‘爱’,例子又是什么?”
“一种友善的行为,我猜。”男子说道。
“双方的承诺?”
男子点了点头。“是的,那也是一个例子。”
“一方因另一方牺牲了生命?”
“是的,那绝对就是爱。”
“如果双方是一起玩耍的孩子和蝴蝶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男子说道,“爱有很多例子……”
“成百、上千、万亿,无限多样。是的。”她说道,“然而,正是因为‘爱’的无限多样的例子,它的源头和演化才仍然隐藏着。”
“‘爱’会演化?”
“每个事物都在演化。为什么爱会有所不同呢?”
“我猜……我猜从未这样思考过‘爱’。”
“爱是一种永恒的事物,一种我们眼睛永远无法看到的‘野性生物’。这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以自己的方式去体认到的事。没有他人会给出‘处方签’,只有我们自己。‘爱’并未被困在一个固定时空。它是一种网络或场域,包罗了全部事物。正是因为这种结构,所以,有多少主权体,就有多少道通向积分态体认的门。”
“为什么这一点会如此重要?”男子问道。
女人望向了天空一会儿,仿佛在祈求不可见的灵的帮助。“我认识一个人,一生都被告知,她是个毫无价值的罪人,一个悲惨的人类。被家人所唾弃,没有一个朋友。不可信赖、厚颜无耻、自私自利。这个人,在每个方面,都被认为无可救药,最后被关进了疯人院。这样一个人,人生哲学又会是什么呢?她会用什么词汇来描述自己的指导哲学?”女人看向男子,微微点着头,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我甚至无法想象,爱会是其中一部分,”男子轻声道。
“那爱又变成了什么?”女人问道。
“性,我猜...”
“还有其他的吗?”
“愤怒和沮丧?”
“是的,实际上,‘爱’能够被扭曲成任何形态。它是完全可塑的,就如同黏土。‘爱’会呈现为什么形态,完全取决于我们相信什么词汇和感觉。当爱的形态展现出最广阔的自由度时,就是我们最有创造性的时候,最为强大的时候,可能还是我们最具有‘互联性’的时候。”
“可是,你提到的这个假想中的人,难道他也会运用爱去创造出属于他的形态?”
“如果不用‘爱’,还有其他材料吗?‘爱’即是我们所感觉到和想象到的‘互联性’,难道这不合逻辑吗?‘爱’难道不就是我们生活其间的这个场吗,难道不正是它使得时空中的一切得以存在吗?所以,甚至那些将爱之形态创造得扭曲进黑暗中的人们,他们也仅仅只是爱的畸变表达,他们依然是由爱构成的,因为你无法创造出任何非爱之物。”
男子叹了口气。“当一个人如此深地受到自己所持的话语和感觉的奴役,就注定只能在这次生命里创造出爱的畸变版本吗?”
女人张开双臂,微笑起来,那最纤细的上扬唇线,只能被称为微笑。她的整个姿态,就如同演出谢幕的芭蕾舞者。
男子看着她,脸皱了一团,重重地摇起头来。“不......不......不可能。你不会是在暗示,你就是那个假想的人?”
女人放低双臂。“为什么不能呢?”她耸了耸肩膀问道。
“怎么可能?”男子问道。“你描述的那个女人......我的头脑完全无法将那画面联系上你。”男子再次摇起了头。“你在开玩笑,对吗?”
“我即是证据,证明了话语、感觉和信念......它们有多么的重要。”
“但是......但是你是如何完成转变的,从那个......你口中那个卑鄙之人变成了现在的你?”
“借助‘希望的词汇’。”
“比如......比如什么?”男子问道。
“‘主权性积分态’。‘联合性诸源头’。‘个体,众体、全体意识’。‘爱的场域’。‘心-脑搭档’。‘联合之线’......”
“我想不通,你怎么仅仅借助词汇就改变了?”
“我认为它们带来了希望,并决定细细地沉思它们。在这些词汇进入我的生命之前,我从未真正拥有过希望。”
“谁给了你这些词汇?”
“我不知道。”
男子因这回答一脸惊讶。“你不知道!?”
女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你知道怎么着?”
“怎么着?”
“我从未真正想过去找出来源。”
“为什么?”
“因为这些词汇就足以将我紧密联系上‘我之所是’,这样,我就能成为真正的我,而非过去版本的畸形的我。”
“我不相信你的话。”男人语气尖锐地宣布道。
“你不相信什么?”女人问道。
“我不相信你曾经是那个假想中的女人。我不相信一个人能改变这么多。”
“你看过荒野吗?我的意思是真正地看它,将你和它视为同一?”
“大概没有,至少按你的定义来讲。”男子回答道。
“荒野同时既凌乱又和谐。如果你认为它应该被开垦,并着手耕作事务,它就会变得结构化,在这结构中就出现了二元性。美或丑,好或坏,聪明或愚蠢。所有这些二元性开始塞满了荒野,但是荒野......自有属于它自己的完美。它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二元性感觉。它处于平衡中,无视着人类的影响。
“具体到我,我的结构化和组织化,全都来自他人,他人的想法,他人的信念。我是一片荒野,却从未被发现。词汇要么是荒野的例证,要么是他人结构化信念的回声。如果生活在后一种情况下,你作为一块空白画布进入这个世界,七岁之后,画布开始被填满,你却甚至无法找到一把属于自己的画笔。如果愿意这么来思考的话,当上述这些降临到我身上时,我的画布几乎被完全填满了。
“剩下的空间只够画上寥寥几笔。我曾假设,自己也挥动过画笔,但一种体认以某种方式抓住了我:我是......我实际上是个木偶。的确是我的手在绘制画布,可是,运用什么颜色,在何处落笔全都不是我的意志,没有一笔是。也不是我在决定画布的高度或宽度。完成这些的手,并未被连接到我的‘自我感知’,并没未被连接到我的荒野。
“我容许了自己之外的每个人在我的画布......我的生命中作画,来裁定我是谁。当这种体认抓住了我,我意识到,我需要新的词汇、新的信念、新的感觉、新的行为。所有这些事物都需要被校准于某种有价值之物。它应该带来希望,承载一种让人感觉真实的承诺,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全体。这才是真正的钥匙,能达成我的......我的救赎。”
女人停顿了下,望向大海深处,大海在激烈地翻涌,如同巨大的自然之轮。“我们能够改变。任何人都能。通往荒野的道路就属于我们自己,也仅仅属于我们自己。没有任何他人能够引领我们走向我们的荒野。即便在某种启示中偶然‘绊’到了‘我们的荒野’,我们依然会返回我们的画布,只是在某个小角落重新涂上一层色彩,指示出‘荒野’的神奇性质,与此同时,画布的绝大部分仍然是他人之手画就的。
“随着时间推移,‘神奇’会失去它的磁性。我们回头看向数十年来完成的这幅画,带着数百万的笔触。那个瞬间的体认,不知怎么地......不知怎么地,已经褪败了颜色,即便躲在角落,它也成了他人所发明的新笔触的底色。”
“所以你是说,转变能够发生,但如果仅仅基于狂喜或奇迹体验,它会褪色。但如果我们持有着共鸣于自己内里的‘希望词汇’,就能够支撑我们,甚至帮助我们以新词汇和信念作为颜料去重新涂绘画布。这就是你要表达的,对吗?”
女人点了点头,再次回身面朝向男子,手指指向一条从崖顶通往海滩的栈道。
“整件事的关键就是,如何在一个‘分裂’场域里制造出这种真实可信的‘互联’感,进而借由这感觉创造出一种‘具象化展现’,去体现出那和谐的、无条件的爱,不是基于他人的标准,仅仅只基于我们自己的标准。我对你说过的每一件事,都仅仅只是一些分支,直到我们的宇宙‘课堂’完全献身于那呈现为物质形态的更高智能时,分支们的根本性主体才会浮现出来。”
女人左手抓住栈道的外侧护栏,准备上行。
男人突然变得焦躁不安,伸出手,碰了碰女人的肩膀。“拜托,我还有个小问题。”
女人回转身,点头以示同意。
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们如何制造出这种‘互联’的感觉呢?”
女人的脸转向大海的方向。“不需要去制造什么。自从主权体进入时空二元性以来,‘互联’就一直存在着。对我们全体而言,它始终都存在着,以我们各自独有的方式,鲜活地存在于在我们内里的荒野中。”
“我怎么做到这个呢?”
“你已经在做了。每一个生命都一直在创造‘爱’的‘具象化展现’,区别只在于,当我们将这些‘具象化展现’引导向现实时,是源于我们的荒野,还是他人之手的涂鸦。”
“那么我该如何源于我的荒野去引导它们?”
“你必须释放它们,”女人说道。
“释放它们?”男子的表情变得困惑。
“找出那些关联着‘互联’的新词汇和感觉,将它们带入表达中。找出‘‘希望词汇’,那些关于‘主权积分态’的信念:‘主权积分态’同时存在于‘联合’与‘分裂’中,它一直都在学习和教导,它一直都在爱与被爱。这些就是需要被释放的。”
“它们会去往哪里?”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论过了。”
“具象化展现?”
“它们会去往那里、那里、还有那里,”女人分别指向三次不同的方向。“它们就像‘火焰’中窜出的火花。作为‘寄主’,火焰里存在着一股力量,会推动火花飞离。火花向上窜起,转变成一缕烟,升入夜空,再也无法被看到,完全远离了自己的源头。我们的‘具象化展现’就像这样。我们不知道它们会如何产生影响,我们只知道,它们必定会的。”
“我们怎么知道?”男子问道。“我们怎么知道,是否有一个目的存在于生命中......存在于我们活出的这次生命的所有这一切里?也许一切都只是随机的物理和数学。”
“这就是词汇的力量如此重要的原因,”女人点着头说道。“它们的力量就在于,它们有能力以逻辑回答质疑。没有逻辑的支持,只是这些词是不足够的。”
“你所说的逻辑是什么?”男子问道。
“逻辑就是:即便一个随机的世界真是可能的,不知怎么地,某种东西,经由一条未被任何眼睛看到的航线,弹射过一个未知宇宙,设法在这个荒凉行星上创造出了数以百万计的不同物种,即便如此,也仍然存在着一个目的。在地球表面,这个目的揭示出它自己正是经由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行动,我们的创造物,我们留下的遗产,我们心脏和头脑留下的足迹。
“如果我们生命的展开是围绕着‘主权体’和‘积分态’,或类似概念,我们就正在时空二元性里,且在一个和谐且平衡的方向上演化着‘积分态’——我们全体。无论是否存在上帝、天堂和地狱、涅磐、救世主,又或者等待着我们的是绵绵不绝、漫无目的的亿兆生命期,我们都能够做出选择,去运用我们的逻辑,并告诉自己:我不在乎外面传来的信息,我会选择,我的生命将基于这些共鸣于我内在荒野的词汇。
“这就是逻辑。这就是勇气。解下外部世界的‘畜绳’,摆脱它的影响。走出‘分裂’文化。源自我们每个人内里的荒野来创造出我们自己的逻辑。”
“最后一个问题,非常简短,我保证。”男子以恳求的眼神看着女人。
女人不易察觉地微点了下头。“就一个问题,我的朋友,然后,我真地必须开始攀登了。你要跟我一起吗?”
“我想我会留在海滩,沉思下我们的对话。”
“不错的选择。现在,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
男子将手搭上额头,遮住了阳光,仿佛是为了提升表情阅读能力,方便看到女人回答问题时的神情:“你真在疯人院待过?”
女人完全地静止了一会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许下次遇到时,我会回答你这个问题,如果那时它还重要的话。不过那时,我需要先问你一些问题。”她微笑着,转身走上栈道,边走边数着台阶。“1、2、3、4……”
数到“5”时,女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男子,此时的他已经走向了海滩。
“最后一个答案,供你考虑。”她提高声量跟海浪声竞争着。
男人立刻转过了身。“什么?”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这类逻辑只能从两个词汇产生:主权性 积分态。而这两个词只能升自一个充满目的的世界。当它们升起,而我们也吸纳了它们,它们就变成了我们,这时,这个世界就会移动向更高的和谐。更高的和谐能够更好地聆听那充满希望的未来的拖曳和耳语,这个未来——并非你的,也非我的,不是我们的,也非他们的……而是全体的。我们能够加快这个进程,也能延缓它。一切都在于:选择。”她以食指强调道。“如果你想沉思什么,就沉思这个吧。”
女人转过身继续攀登,听到了男子嘴里流出的‘谢谢你’,能感觉出彼此之间的距离。她曾攀登过更为陡峭的阶梯,每一阶里都潜伏着恐惧。‘河流分叉处’即是她的画布。当人们认为自己找到了目的地,他们就不想再攀登。而她跟自己目的地的距离则比大多数人更遥远,更复杂,也更具启迪性。
“一定是海风的缘故。”她说着抹去了一滴眼泪。“7、8、9、10、11……”
男子放眼望着大海,径直向走向潮汐。他的注意力根本无法停留在任何局部上。存在着太多的运动。当浪尖突然屈服于重力,巨浪带着全部的重量撞向海湾的散布岩丛,浪花飞溅。海天之间,一切都在运动,仿佛正在撼动坚实的大地。
这时,他的思绪转向了内在,共舞于那些从未涌入过的念头。那些既永恒又无限的事物,又能怎么去进化呢?进化不是时空的功能吗?男子想道。
几乎即刻地,他就听到自己的头脑走上前来回答道:“任何既永恒又无限的事物都会在单个生命期的跨度内以行动实践它的记忆。我们这样做是为了在生活于时空二元性期间,也活出主权体的聚合一致性。
“我们体认到,我们不可能将时空中的不同眼睛和耳朵带向同样的体认。我们容许了‘无限性’去进化,‘永恒性’去观察。我们将二者带入一种联合。‘主权体’即是‘永恒积分态’的‘无限代理人’。
“当我们着手单个的知觉性生命期,我们欣然地校准起主权体与积分态、接受它们、理解它们,促成它们成为搭档。然后,我们退让出空间,容许它们进入我们、流经我们,进入‘人类性’的世界。在这个时刻,一种智能进入了我们,认领了单个生命期的人类身份的每一个粒子,平衡起了新与旧,创造出了记忆上的进化——我们身份的转变。‘积分态’经由时空而进化。
我们的集体身份横跨所有物种和所有时空,这个集体性身份进化着。存在于时空中的每一个事物都在进化。每一个事物!这就是存在着无限多样事物的原因。积分态智能创造出了主权体身份,主权体身份创造出了生命期,生命期创造出了课程来学习积分态智能。这就是进化在最核心处的循环。就像所有的核心一样,每个核心也是通往其他核心的门户。‘我们之所是’的身份即是:一个‘积分态’被聚焦于一个‘主权体’之上,‘主权体’则存在于无限多样的生命期和生命形式中。
相信人类的渺小,还是相信‘主权性积分态‘的无限扩张。如果我们感觉到,相比于紧缩或同质化,更好的选择是生活于扩张中,那么我们就更可能感觉到一种磁性,在我们的进化过程中来将’主权性积分态’作为我们的身份。这不是一种即刻体认,也不是以行为实践来表现出我们的完美。我们是在经由自我-慈悲和自我-理解,来将‘主权积分态’引导进我们的生命。我们是在移动向下一阶段的‘具象化展现’,它们正等待着经由我们的创造而显化出来。我们是在尽我们最大的能力去爱‘全体’。”